“姐姐……”華鍩看到這樣的姐姐，走上前，牽著華錦的手，每一次華錦這樣的時候，他都會同樣的走過來牽著姐姐的手。

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跟自己感覺的一樣，每次這時候，姐姐都好像要消失一樣，好像從來不屬於自己這個世界一樣，但是他知道，只要自己不放手的抓住姐姐，姐姐就不會離開的。

容嬤嬤的眼眶紅紅的，茉莉拿了帕子給她“每次郡主這樣的時候，奴婢都會覺得有點心酸，嬤嬤您說，郡主站在那裏看著天空的時候在想什麽呢？”

容嬤嬤謝絕她的帕子“郡主非同凡人，自然煩惱的也與咱們凡人不同了！”

“記得第一次看到郡主這樣的時候，真的覺得郡主會一下子，就像那文裏的仙女一樣，隨風飄走一樣，郡主如此非凡，是不是有一天真的隨風飄走啊！”茉莉只是說出自己的感覺。

“也許是想走的吧，現在是走不了了，所以才會給自己找點事情做，哪怕很麻煩，總是可以忙碌吧！”容嬤嬤嘆息的說著。

華錦感覺到自己的手被握在一個有些幹燥和溫熱的手掌中，轉頭，見到曾經的大頭娃娃已經是少年，跟自己一般高了“嗯！”

“我們已經好久沒有一起過節了吧，我讓下人跟師兄說一聲，他們那裏人也多，今晚小鍩陪著姐姐過節！”華鍩心中不安，擔憂，臉上卻都是笑容，帶著玩笑的語氣這樣說著。

華錦看著他的眼睛，好一會兒的時間“好啊，就咱們姐弟！”

“嗯，像在李家村一樣！”華鍩笑著。

華錦的手指撫摸弟弟的臉頰，臉上是輕柔的笑，微微的搖頭著“小鍩，如果擔憂就說，如果笑不出來，也不要勉強，姐姐平日裏見到了太多掩藏著真心的面孔，至少是你，在姐姐的面前不要偽裝了！”

聽了華錦說的話，華鍩的眼眶瞬間泛紅了“對不起，姐姐，小鍩不是故意的！”

“我知道，其實這個世界上很多人都不是故意的在隱藏真實的自己，甚至很多人篤信自己的面具就是自己，你也只是擔心姐姐才會這樣的，其實姐姐也知道的，小諾這樣，姐姐如果什麽都不說的裝傻就好了，但是姐姐裝傻裝的太久，總會有疲憊的時候，這許多年，我積攢了太久了，等事情都解決了，都安穩了，我想要出去走走，什麽也不想，什麽也不用算計的，出去走走！”華錦臉上都是笑容。

華鍩看著這樣的姐姐，卻越發想哭起來“小鍩知道姐姐很累！”怎麽會不累呢，堂堂天子，前朝鬥爭，世家的算計，甚至還有華家在搗亂。

“嗯，以前的時候吧，我總覺得，自己可以選擇一條比較輕松的路，走起來輕松，成就起來也輕松，但後來活的年紀大了才明白，其實選擇哪條路都是當時唯一的選擇，也是唯一的出路，同樣的，也是一樣會有疲憊的路。”前世的華錦小富即安，這一世的華錦，卻註定已經走上了畢竟被記載下來的人生。

華鍩看著姐姐“是小鍩沒用，讓姐姐這麽辛苦！”

華錦搖頭“沒有人能代替別人辛苦，小鍩也沒辦法，其實現在這樣，早在我被扔過去給慕容桓擋刀子的時候就註定了，所以你看，老天爺要是折騰你，你就沒辦法選擇，你姐姐我的反抗也不過就是這樣小心翼翼的算計罷了，其實很多時候姐姐都很想罵，這該死的時代，但是能咋辦，沒辦法選擇啊，逃避解決不了問題，人活一輩子，就是自己想要什麽就自己爭取啊！”

“姐姐是為了師兄嗎？”華鍩問。

華錦搖頭的很果斷“我沒有那麽偉大，我是為了我自己！因為貪心，所以容不得瑕疵，因為容不得可能的失敗和瑕疵，所以我寧可現在辛苦一點，就算失敗了，至少不給他到時候怨恨我的機會！”

“師兄不會的！”就算經常對寧淏跟姐姐的親密不滿，聽到華錦這麽說的時候，華鍩還是下意識的反駁著。

“哈哈，是啊，應該是不會的，可是姐姐膽子太小，賭不起那萬分之一，即使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，也是可能發生的，不是嗎？”華錦哈哈笑著。

“好了好了，咱們姐弟兩個過節，芙蓉做得鮮花餅不錯，再弄幾個小菜，我們月下喝酒，雖說清凈，卻也不錯！”華錦哈哈笑著。

“姐姐說不想要小鍩隱瞞姐姐，那以後姐姐每次有了煩惱，可不可以也不要瞞著小鍩，每次看著姐姐這樣一個人孤零零的站著望天，小鍩都很擔憂，怕姐姐離開小鍩！”華鍩也直接說了。

聽到弟弟這麽說，華錦微微一楞，然後才微微笑著“我哪裏能離開，若是能離開，早就離開了，有一個人給姐姐下了咒，姐姐離不開，只能活著，只能快樂的活著！”

“下咒？他是要傷害姐姐嗎，姐姐會怎麽樣啊？”下咒聽起來就不是好詞，難道有人曾經傷害姐姐“是不是雲姬身邊的人？”想來想去，姐姐不在身邊的日子，也就只有那時候了。

華錦笑著搖頭“是傷害，但他也不是故意的，這個留下姐姐的咒語，是愛，很深很深的愛才做到的，小鍩這麽愛姐姐，姐姐也被小鍩下了咒，所以離不開，一個人站在院子裏看著天空，也只是懷念一個朋友罷了！”

“那個朋友小鍩認識嗎，他是姐姐喜歡的人嗎，是在吳牛島認識的嗎？”華鍩有些好奇，也有些擔憂。

華錦牽著華鍩的手坐在院子裏，擡頭看著天空“小鍩不認識，所以不要問了，以後也不要的擔心姐姐離開，有那個詛咒，除非死亡，姐姐不會離開！”

那人甚至阻斷了她求死的路啊，所以她從來都是無路可走，從前是，現在也是，她會努力忘記的，前世那麽多年，其實她已經慢慢做得很好了，好到周圍的朋友不再擔憂，甚至媽媽和妹妹也不再問起了，不是嗎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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